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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6章 086很憋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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京城中, 二皇子接連幾日都在先帝靈前痛哭不已,無數次哭暈, 渾身虛脫, 酸軟無力,癱倒在地,被太監一次次地擡到後頭, 請太醫診治, 太醫再三勸誡二皇子節哀。以鐘大人為首的眾位大臣們聯名上書,請二皇子以聖體為重,這才止了止那些溢出來的悲傷之情。

太妃也在得知皇帝去世時趕回宮中,之後便閉門不出, 二皇子曾在隔日前去請安,太妃讓貼身嬤嬤出來回話, 只嚴肅地道:“先帝突然崩逝,太妃心痛難安, 夜不能寐, 今早晨起胸悶氣短,感嘆是否是先帝感召, 太醫來瞧過,只說是靜養為佳,不可傷神動情。先帝只留下太妃與您二人於人世,太妃自是想見您一面, 只是太妃不忍兩人相見對泣之痛, 這才忍痛不見。太妃說她從先帝在時就未曾插手朝中之事, 如今也是一樣。若是您有其他事想要打探,太妃讓奴婢跟您說一聲,她匆忙出宮,確實不知。”

二皇子一聽,知自己也不能硬闖,雖有幾分懷疑,可到底先按下,如今皇位在手,就算太妃想在宮中玩弄些許把戲,他也能整治一番。

他雖怕皇太孫失蹤之事正是拿了先帝所遺留下來的遺詔,可這事之事揣測,他並不擔心。皇太孫年歲還小,等他秘密派人查訪到了,直接滅口。

二皇子回了大殿中,坐在龍榻之上,想了許久,才想起了葉炎來。

“您不能進去!二長公主,您不能進呀!!”二皇子身邊的薛大伴躬著腰,快步攔著想要沖進來的平臨長公主。

平臨長公主橫眉冷對,齜牙咧嘴,想要踹開薛大伴時,二皇子微微蹙眉,朗聲道:“您進來吧。”

“哼!”平臨長公主冷哼一聲,推開薛大伴,薛大伴差點摔了個跟頭,還是身後的小徒弟給扶住了。

薛大伴摸了摸額頭上的細汗,敢怒不敢言。

平臨長公主一沖進來,還沒等大殿的門關嚴實,就高聲嚷道:“二皇子,你可別忘了,你這皇位,是我替你爭來的,你得好好謝謝我,特別是我女兒,她還懷著孩子。我這次是客氣地提醒你了,若是有下次,可不就是這麽好說話的了,我平臨既然能把你給扶上位,自然也能把你給拉下馬!”

二皇子臉微微扭曲,咬著後槽牙,開口道:“姑母說笑了,我怎會是那種玩恩負義之人?”

“你有這心就好。聽說你後宅裏頭那個姓秦的很是受寵?我的女兒,只有最高的那個位置才能配得上她,自然我的外孫也是如此。”平臨長公主無比蠻橫地說。

二皇子龍椅都還沒有坐熱,就親耳聽到有人開始惦記他的皇位了,心裏能不膈應麽?

“姑母說的是。”二皇子忍氣吞聲,“我本來就打算過幾日下了旨意,封表妹為皇後,秦氏為貴嬪,林氏為昭容,薛氏為嬪。”

“貴嬪?”平臨長公主冷哼,“一個私奔、不檢點的,還能封為貴嬪,敢情你後宮專門收這些破爛玩意兒?給個常在也就罷了。算了,看在她還有用的份上,給個嬪吧。”她口吻裏頭全是施舍的語氣。

二皇子想要站起來,平臨長公主擡了擡下巴,他賠笑著說:“坐久了,倒是有點閃腰了。”二皇子內心自是憋屈得很,未曾想,登帝了,還如此窩囊,說來說去,也是父皇的不是,若不是他多年縱容平臨長公主,她哪裏能有今天?!

“你喊人給你揉揉。”平臨長公主不太耐煩地揮了揮手,“多餘的話我也不說了,你心裏清楚就行,我先回去了。”說完,也沒有行禮下跪,直接轉身就走人了。

薛大伴見平臨長公主出來,高聲喊著:“平臨長公主,您慢點走!”這一聲過後一會,殿內傳來了砸茶盅的聲音。

“薛大伴,你給朕進來!”二皇子在裏頭高喊。

薛大伴苦著臉進去就要跪下領罰,二皇子冷冷地吐出話來,猶如毒蛇伺機而動,“她竟然敢對朕如此囂張跋扈!朕是天子,怎能受一個嫁出去的婦孺所壓制!既然父皇沒有下詔召回葉炎,那朕來頒發詔禦,我就不信了,葉炎能壓不住你!”

薛大伴連連稱是,之後見二皇子緩和了怒氣,才小心翼翼地試探問:“葉王爺若是召回來了,這,得由誰去監管葉家軍?”

“葉洵不是在麽?讓葉洵領著長寧郡主過去。”二皇子轉了轉他手上新套在大拇指上的玉扳指,沈聲:“葉洵殘了,掛個名就行,禾灝調過去當監軍。給禾灝密旨,命他暗中收服葉家軍。”

“奴才遵旨,這就讓內務大臣草擬聖旨。”薛大伴躬身要離開,二皇子又喊住了他,“你再草擬一旨意,賜葉炎王位世代不降爵世襲,封超一品親王,封太傅,將城內巡防營和城外驃騎營撥給他。”

“皇上,這會不會太重了?”薛大伴擔憂地問。

二皇子站了起來,雙手撐著桌面,“朕就是要告訴其他人,朕一句話能讓他們光宗耀祖,一人之下萬人之上,也能一句話讓他們一無所有!他們的一切,都是朕給的!!”

薛大伴出了殿門,背挺得直直的,小徒弟摸摸索索地跑過來,“師傅,皇上是不是生氣了?您沒事吧?”

“沒事,好得很!剛才平臨長公主不是看不起咱們麽?如今啊,咱們騎驢看唱本,走著瞧!”薛大伴大搖大擺地去內務房找大臣起草聖旨去了。

闋城中,趁著還未正式入冬之際,葉炎領了一隊人馬,在臨近羥人與闋城交界處圍了一個山頭,領著幾個副將、下屬及其家眷前去打獵,阿奴也一同前去,秦箏自是跟著過去,連帶著丫鬟婆子一大堆人,都過去了。

此時正是馬鹿肥碩之際,葉炎與秦箏並列在看臺之上,副將及其家眷分坐左右兩列,中間燒著爐火,外頭不遠處搭了臨時休息的帳篷,一片歡聲笑語。

幾番飲酒過後,葉炎站起來道:“前幾日對羥人之戰,諸位都辛苦了,我敬大家一杯,以示感謝。”眾人全都站了起來,笑著喝了。

之後葉炎又說:“今日,咱們就痛痛快快地喝酒吃肉打獵!獵物已經準備好了,我們走吧!”

下屬們早就躍躍欲試了,全都站起來摩拳擦掌,一些女眷們,能上馬的自是也去讓丫鬟婆子拉了馬過來,全都要去湊個熱鬧。

葉炎伸手握著秦箏的手,問:“你不若在這裏歇著?為夫去為你打些獵物?”

“不要,我也想去看看。”秦箏一口回絕。

葉炎低柔地勸她,“這個曠野多野獸,怕你傷著,乖,在這裏等我。”

“不行,我沒有打過獵,若是下次定然不去,可這是第一次。”秦箏覺得機會難得。

葉炎思索了片刻,才抿了下唇,輕輕捏了下她的手掌,“那你得聽話。我留人下來陪你。不許到處亂跑,慢慢兒,知道不?”

“嗯嗯。”秦箏點頭。

葉炎點了十七與一隊人馬跟著秦箏,便大步離開。阿奴眼巴巴地望著葉炎遠去的身影,瞅了秦箏一眼,見她並沒有關註自個,便想偷偷溜開。

“阿奴,你要去哪兒?”

阿奴急中生智,“我,去解手!”

“哼,讓朝露陪著你去。”秦箏一點都不信。

阿奴連忙擺手,“這,男女授受不親,我可不能因著這事就娶了朝露姐姐。”

朝露一聽,臉黑了,伸手擰住阿奴的耳朵,“我讓你貧嘴!呸,你毛都沒長齊呢,還娶不娶的,哪個王八羔子教你這些混賬話?!”

阿奴齜牙咧嘴地喊著疼,秦箏笑著搖頭,“你若是想去,跟我說一聲便是,不許鬼鬼祟祟,做事不光明正大,否則我讓葉炎剝你一層皮,你記住了沒有?”她一臉嚴肅地訓阿奴,阿奴頷首。

“朝露,你帶幾個人跟去。”阿奴跑過來,抱了抱秦箏,歡喜地小聲說:“箏箏,我最喜歡你了。”

秦箏伸手捏了捏他的臉,阿奴蹦蹦跳跳地去選小馬駒了。

至於秦箏,則也往宮嬤嬤領著馬夫牽著的馬那兒走去。邊上還有姜少夫人在等著,劉夫人沒怎麽學過騎馬,便陪著姜老夫人喝茶說話,呂夫人身子不舒服,沒有過來,其他幾位夫人,秦箏不怎麽熟識,只是打過招呼,說幾句話,就打發她們先去打獵了。

秦箏被宮嬤嬤扶著上了馬,馬夫在前頭牽著馬,慢慢走著,姜少夫人騎馬緩緩並排跟著,兩人說著閑話兒。

這樣適應了一會,才緩慢地跑了起來,不過跑了不過半圈的地兒,發現了幾只山雞,便拿起弓箭,連射幾箭,秦箏僥幸得了兩只,姜少夫人得了一只,又走了一會,聽到前頭隱隱傳來的男人們的吆喝聲,秦箏不太想過去,便轉頭了,姜少夫人也不過是陪下秦箏罷了,因而也跟著轉了回來。

二人下了馬,回去坐下,喝口茶,正要與姜老夫人和劉夫人說話時,孟嬤嬤匆忙小跑了過來,面色凝重。

只見孟嬤嬤跪在地上,高聲嚎道:“夫人!皇上駕崩了!!!”

秦箏懵了,吶吶地問:“你說什麽?!”

“皇上駕崩了!!!”

宮嬤嬤一聽,收斂了笑顏,雙眸露出哀傷,對著十七道:“勞駕十七小將前去跟將軍說一聲。”十七拱手行禮後,跳上馬,快馳了過去。

姜老夫人、姜少夫人與劉夫人都面面相覷之後,面露哀色,站著不說話。

很快,葉炎就領著他們回來了,眾人都神色嚴肅,一一散了。秦箏也坐上了自家的馬車,往葉府趕。

闋城城門掛著白絹,一路上不少老百姓家中也掛上了。

兩人進了屋子換了素凈的衣裳,秦箏擔憂長公主他們,葉炎伸手摟了摟秦箏安慰:“沒事,還有我呢,我這就派人去打探。”葉炎也頭疼得很,皇帝駕崩得如此突然,只怕京城朝局更加混亂,他也得做許多準備。

秦箏怔怔地看著葉炎,宮嬤嬤進來請安時,她才想起來,推了葉炎一把,“我沒事,你趕緊去營裏,他們都等著你。”

葉炎不太放心秦箏,秦箏卻推著他出門,葉炎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叮囑宮嬤嬤等人,又留了十七和侍衛們下來,這才快步離開。

秦箏望著葉炎快步離開的身影,輕聲說:“嬤嬤,天,變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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